算起来明天就要去上第三次翻译课。大三的翻译课以英翻汉为重心。笑,不然还能怎么样,我们这种破水平也没法汉翻英。
直到大三,我们才算是结束专业基础课的学习,开始专业核心课。有点迟,起码有点来不及未来的规划。不过我的乌鸦嘴不幸言中,我不喜欢我们的专业核心课。
我可以每个月在自己上课自习发呆花痴吃饭睡觉的间隙里挤出时间做一两万字的翻译实践,但是我永远没有办法理解英语语言学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我知道理论研究是实践的基础,但是请恕我是个只愿动手的粗人。
做翻译的梦想并没有彻底熄灭,但是像是大部分所谓科班出身那样,研究生读英语语言学,可能继续把博士读完然后开始搞翻译理论研究,这样的路我大概是不会选择的。直到今天,在全国泛滥的外国语教学机构里,依然没有太多院校开设正式的翻译专业,不无道理。
翻译是一个复杂的过程,尤其被那些只搞理论的研究者复杂化之后,翻译的定义困难得可以写一篇专著。无论什么信雅达,我只是由自己那么多年阅读翻译文学,可自己这二三十万字的翻译经历觉得,能让目标语言的读者看懂,又能尽量保持源语言的风味,那就是好翻译。在这两个标准之间的钢丝绳上如何颤巍巍保持平衡,在下面仰着头指手画脚没有用,非得亲身上去走一走才知道。所以尽管偏执,但是我无法对纯粹的理论研究心存敬意。
问题却是,我们有无数的研究者搞的只是纯理论。
和别人争论的时候,我反复说的一句话就是,纯文学的翻译根本不需要硕士以上学历,我现在就可以;但是专业领域的翻译,我不行,研究生不行,博士还不行。英语专业的尴尬之处。自以为know everything,实际却是能做到know something about everything都珍稀。
开学以来一直在思考,英语专业到底都在做什么。
室友选修了英国诗歌鉴赏的专业选修课,第一堂课的作业就是翻译几首诗。我可以也愿意站在她身后做个义务的顾问,毕竟这几年歌词也翻了好几首。但是在英国文学的专业课上,我只能拿死鱼眼瞪着面前的课本。我可以也愿意大声吟诵Beowulf,赞叹古体诗的头韵,心情为了史诗的悲壮而激荡;我却没有办法让自己真的把课本上的文学分析看进去,它们对我只是一个个单词,不成意思。
真是对不起那个曾经是文学少女的自己。转变在何时?明显的变化是在大学,但是细数应当是高中时期就有征兆。对所谓纯文学愈发消遣的态度,伴随对资讯的渴求,甚至恐慌。但我终究理解了为什么当年我的一个颇有远见卓识的聪明人老师说的话,无论如何,大学还是值得去读的。她说的值得不仅是在学业方面,更多的是在人生与见识方面。
本专业考研的两大方向都被彻底堵死。也许我也是未能免俗,被这个快节奏的社会荼毒得浮躁的那群人。大概就是浮躁,忙碌之后点开Word的字数统计可以让我通体舒畅,这是对着一篇素材琢磨它的语言学特征永远无法带给我的满足感。认真考虑跨专业考研中。也许将自己四年的专业语言训练贡献给另外一个方向会是不错的选择,起码,我还可以做个专业的翻译。